发达地区农村老年人农业劳动供给的影响因素研究

　　一、导 言
　　改革开放以来，随着以男性为主体的农村劳动力大规模地流入城镇和非农产业，我国农业劳动供给结构发生了较大的变化，农村生产主体逐步由青壮年男性劳动力向中老年和女性转变。据《中国农业第一次普查综合提要》显示，在 50 岁以下的从业人员中女性的比例明显高于男性，而 50 岁以上的从业人员中男性比例则大于女性；农村人口的老龄化问题在纯农户中最为严重， 60 岁以上的老年人占纯农户从业人员的 8.2% 。另据江苏省农户抽样调查数据显示， 在 16-30 周岁的农村劳动力中，有 83% 未干过一天农活；另一方面，在 61-70 周岁、 71 周 岁以上年龄段中，分别仍 有 63.8% 和 27.7% 劳动力仍从事农业劳动，中老龄年龄段成为农业生产绝对的中坚力量 [1] 。 随着工业化、城镇化进程的推进，农业劳动力高龄化趋势日显严峻，这将对我国的农业生产产生较为深远的影响。同时，经济发达地区非农产业和城镇化发展水平较高，青壮年劳动力大量转移到非农产业，农业老龄化的趋势更为严重，这极不利于我国农业发展方式的转变。同时，随着健康水平的不断下降，如果继续从事繁重的农业劳动会加速农村老年人健康状况的恶化，进而降低他们的福利水平 [2] 。因而，通过政策设计引导老年人退出农业生产领域，不仅是提高农村老年人晚年福利的重要保障，也是大力发展现代农业，进而从根本上转变我国农业发展方式的关键。在这种背景下，研究经济发达地区农村老年人农业劳动供给行为及其影响因素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
　　农村老年人劳动参与是家庭成员劳动分工的结果。与老年人相比，年轻人人力资本水平相对较高，从事非农就业的能力较强、工资水平相对较高，在当前非农就业稳定性和工资水平普遍不高的情况下，年轻人务工、老年人务农是农户家庭收益最大化的理性选择。因而，目前大多数研究集中于劳动力流动对农村老年人农业劳动供给的影响。其中，庞丽华等 [3] 利用调查数据，对农村 50 岁及以上年龄人口劳动供给的影响因素进行了分析，结果表明，农村家庭子女外出务工显著提高了老年人的农业劳动参与率。白南生等 [4] 分析了农村老人参与农业生产劳动的影响因素，其中，成年子女外出务工最直接的影响就是加重了农村老人的农业劳动负担，降低了农村老人晚年的福利水平，但子女外出务工带来的转移收入也会改善农村老人的福利。 吴海盛 [5] 利用微观调查数据，对江苏省农村 60 岁及以上人口的劳动参与率进行了统计分析，比较了不同特征老人的劳动供给状况，并分析了影响农村老年劳动力劳动供给的因素。李琴等 [6] 利用 2006 年中国健康与营养调查数据，运用 Tobit 模型探讨了劳动力流动以及流动的地区差异给农村老年人农业劳动供给带来的影响，结果表明，劳动力流动整体上增加了农村老年人的农业劳动时间，但存在明显的地区差异，在劳动力以省内流动为主的沿海地区，家庭成员外出打工并没有增加老年人的农业劳动时间。张文娟 [7] 利用 2005 年全国 1% 人口抽样调查数据，分析了城乡老年人劳动参与率的影响因素。总体来讲，关于农村老年人农业劳动供给及其影响因素的研究为数不多，且多数集中于劳动力流动对农村老年人农业劳动参与率的影响。然而，农业劳动供给不仅体现在农业劳动参与上，还体现在劳动时间上。与农业劳动参与率相比，劳动时间更能体现农村老年人农业劳动参与的深度。因此，本文运用 Tobit 模型对影响农村老年人农业劳动时间的因素进行了分析。同时，作为东部沿海发达地区，江苏发达的非农产业为农村劳动力转移提供了较为充分的条件，加上农村社会保障覆盖率和保障水平均较高，这使得农村老年人的劳动供给行为具有不同于欠发达地区的特点。因而，以江苏为例研究农村老年人农业劳动供给行为及其影响因素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和前瞻性。
　　本文所用数据分别来自于江苏省社科院农发所的三次实地问卷调查： （ 1 ） 2008 年中国社科院委托调查课题：国情调查——江苏李庄村村情调查，李庄地处欠发达的苏北宿迁市，是全省贫困村。主要调查内容包括农户家庭基本情况、农户生产消费情况、土地流转情况等。共调查 167 个农户，涉及被调查人口 739 人。 （ 2 ） 2009 年中日合作项目：中国农民专业合作社运营状况及经济评价，在南京市江宁区抽样调查 318 户。调查内容主要包括农户家庭基本情况、家庭收支情况、农业总投入等，涉及被调查人 口 1207 人。（ 3 ） 2010 年 江苏省社科院农发所调查项目：城乡一体化背景下的农业适度规模经营研究，共在苏南三市抽样调查农 户 600 户，其中苏州 300 户，无锡和常州各 150 户。主要调查内容包括农户家庭基本情况、土地流转情况、农户借贷情况、农村养老情况等，涉及被调查人口 2089 人。本文研究对象为年龄在 60 岁以上的农村老年人，剔除掉 60 岁以下样本，共获得有效样本 662 个。
　　二、农村老年人劳动供给的特点
　　由于人力资本水平等因素的不同，农村老年人的劳动供给呈现出不同于年轻人的特点。同时，不同性别、不同地区的农村老年人由于自身资源和约束条件的不同，其劳动供给具有明显的差异。
　　1. 农村老年人劳动供给随年龄增加而逐渐减少
　　
　　表 1 不同年龄农村人口劳动时间配置的差异 （单位：天 / 年， % ）
　　
　　根据生命周期理论，劳动供给随年龄的增加呈现先增加后减少的倒 U 型。即随着年龄增长，劳动供给不断增加直到中年时达到最高值；而后随着年龄的继续增长，精力和体力、知识经验老化导致其劳动生产率不断降低，劳动供给随之下降。由表 1 可知，与 60 岁以下样本相比，农村老年人劳动供给明显减少。其中，农业劳动参与率较高，但其劳动时间相对较短；非农劳动参与率和非农劳动时间更少，分别是 60 岁以下样本的 40.3% 和 38.8% 。同时，随着年龄的不断增长，农村老年人的农业劳动供给明显减少。其中， 60-65 岁老年人农业劳动参与率和农业劳动时间分别为 68.2% 和 109.7 天 / 年， 65-75 岁老人农业劳动参与率和农业劳动时间分别为 57.6% 和 79.2 天 / 年， 75-85 岁老人农业劳动参与率和农业劳动时间分别为 15.7% 和 16.2 天 / 年，而 85 岁以上老人均已不再参加任何劳动。说明，年龄是影响农村老年人农业劳动供给的重要因素。
　　2. 农村老年人劳动供给的性别差异显著
　　表 2 农村老人劳动时间配置的性别差异 （单位：天 / 年， % ）
　　
　　由表 2 可知，老年人劳动供给的性别差异较为明显。与农村老年男性相比，老年女性劳动供给较少，总劳动时间为男性的 55.4% 。造成这种差异的主要原因可能在于：按照贝克尔家庭生产理论，劳动时间分为市场工作和家庭生产时间，因而劳动供给应包括农业劳动、非农劳动和家庭生产时间。与男性相比，女性家务劳动时间较长，由于调查数据的限制本文没有包括家庭生产时间。同时，农业劳动供给的性别差异较为显著，农村老年女性的农业劳动参与率和劳动时间均较低，分别为男性的 71.1% 和 65.0% 。可能的原因在于：女性所具有的生理特征，以及社会习惯、规范和信仰等传统社会分工使她们更加偏好于家庭生产，这提高了女性非市场劳动时间的边际价值，降低了她们从事市场劳动的比较优势。更何况与年轻女性相比，老年女性较低的人力资本水平使其家庭生产的优势更为明显，因而她们主要承担起照顾孩子、做饭、打扫卫生等家务劳动，从而导致其较低的农业劳动参与率和劳动时间。
　　3. 农村老年人劳动供给的地区差异明显
　　表 3 农村老人劳动时间配置的地区差异 （单位：天 / 年， % ）
　　
　　由表 3 可知，不同地区农村老年人劳动供给存在显著差异。其中，经济较为发达的苏南地区，农村老年人总劳动时间较长（ 166.8 天 / 年），其中非农劳动参与率和劳动时间（ 33.0% 、 85.9 天 / 年）分别为苏北地区的 3.1 倍和 5.0 倍。这与苏南地区较为发达的非农产业为农村人口提供了较多的就业机会有关。但该地区的农业劳动时间为苏北地区的 81.5% ，这是由于该地区非农产业较为发达和耕地面积较少的结果。统计数据显示， 2010 年苏州市第一产业比重仅为 1.7% ， 1980 年该指标为 58.6% ，较高的工业化和城镇化水平使得该地区农村人均耕地面积迅速减少， 2010 年仅为 0.7 亩 / 人，所以该地区农村老人的农业劳动时间较少。与之相比，尽管苏北地区外出打工劳动力逐年增加，但由于外出务工的不稳定性，土地仍是农民回乡后的就业和养老保障，“年轻人务工、老年人务农”是该地区家庭分工的主要模式，加上该地区人均耕地面积较多（调查数据均值为 2.1 亩 / 人），老年人农业劳动时间相对较长。
　　三、农村老年人农业劳动供给影响因素的实证分析
　　1. 变量选择
　　处于不同地区的、具有不同个人特征和家庭特征的农村老年人，由于自身资源、个人偏好等所致约束条件和目标函数的不同，其农业劳动供给行为不同。本文以劳动参与理论为基础，选择性别、年龄、文化程度、婚姻状况作为农村老年人个人特征的影响因素；同时，农村老年人的农业劳动参与是家庭分工的结果，受到家庭其他成员就业状况的影响，本文以家庭非农劳动力个数和城镇内非农就业人数作为衡量家庭成员就业状况的指标；以家庭人口、耕地面积、家庭收入水平和 6 岁以下儿童数作为衡量农村老年人家庭特征的其他变量；同时，以农业劳动时间来衡量农村老年人的农业劳动供给水平。各变量赋值及其统计描述见表 4 。
　　表 4 变量选择与统计描述
　　
　　从地区构成来看，苏北样本数 104 个，占总样本的 15.7% ；苏南样本数 558 个，占总样本的 84.3% ，其中南京江宁区 146 个，常州 95 个，无锡 84 个，苏州 233 个。从性别构成来看，男性 350 个，占 52.8% ；女性 312 个，占 47.1% 。样本老年人年龄最大者 95 岁，最小者 60 岁，平均年龄为 67.56 岁。样本平均文化程度为小学，其中未上学的占 28.3% ，小学文化的占 42% ，初中及中专占 28.4% ，高中及职高占 0.3% ，大专及以上为 0 。从事农业生产的老年人文化程度平均值为 2.17 ，即小学文化，还有 22% 的老年人是文盲。较低的文化程度使其不仅难以适应农业现代化生产的发展，而且缺乏对先进生产技术的接纳和吸收能力，这不利于农业发展方式的转变。从婚姻状况来看， 83% 的老年人配偶仍然健在。从家庭情况来看，样本农户户均耕地面积 4.35 亩，人均耕地面积 1.2 亩，其中苏南地区人均耕地面积 1 亩，苏北地区人均 2.1 亩；平均家庭人口为 3.99 人，其中非农劳动力个数占半数以上（ 2.07 人），城镇内就业人口 1.38 人；平均每户有 0.08 个 6 岁以下儿童，家庭年收入 4.4 万元。
　　2. 模型选择及回归结果
　　本文选择农业劳动时间作为衡量农村老年人农业劳动供给水平的指标，分析不同地区农村老年人个人特征、家庭特征对其农业劳动时间的影响。由于部分农村老年人未参加农业劳动，因变量的观测值为零，这使得农业劳动时间符合限制变量的特征。此时，应选择 Tobit 模型对其影响因素进行分析。模型具体形式为：
　　其中，潜变量 满足经典线性假设，该模型表明：当 时， ；当 时， 。 为包括老年人个人特征、家庭特征在内的自变量， 表示回归系数。本文采用 STATA9.0 ，运用 Tobit 模型对其进行了回归， 结果如表 5 所 示。
　　表 5 农村老年人农业劳动供给影响因素的实证分析
　　
　　备注： * 、 ** 、 *** 分别表示在 5% 、 1% 、 1 ‰ 的水平上通过显著性检验。
　　回归结果表明，地区变量回归系数为负，且在 1 ‰ 的水平上通过了显著性检验。说明与苏北地区相比，经济发达的苏南地区农村老年人农业劳动时间较短。这与前面的交叉分析结果相一致。性别回归系数为负，且在 1 ‰ 的水平上通过了显著性检验。说明与男性相比，农村老年女性农业劳动时间较短，这是男女家庭性别分工的结果，与前面的定量分析结果相一致。为了考察年龄的影响，根据劳动供给的生命周期理论，本文引入了年龄平方这一变量。回归结果显示，年龄与农业劳动时间呈正相关，在 5% 的水平上通过了显著性检验，年龄平方回归系数为负，在 1% 的水平上通过了显著性检验。充分说明，年龄与农业劳动时间呈倒 U 型关系，即随着年龄增长，农业劳动时间逐渐增加，但到一定年龄后（根据回归结果计算为 58 岁），由于其人力资本水平折旧率较高，健康状况逐渐恶化，农业劳动时间随年龄增长而不断减少。说明，对于 60 岁以上农村老年人来讲，随着年龄增长其农业劳动时间逐渐减少。这与前面的定量分析结果相一致，此处不再赘述。婚姻状况回归系数为正，且在 1% 的水平上通过了显著性检验。表明与有配偶者相比，无配偶的农村老年人农业劳动时间较短。进一步的相关分析表明，婚姻状况与年龄相关系数为 -0.53 ，且在 1% 的水平上通过了显著性检验，表明无配偶的农村老年人年龄相对较大，而年龄与农业劳动时间呈负相关，因而其农业劳动时间相对较短。文化程度回归系数为负，且在 1% 的水平上通过了显著性检验，说明文化程度较高的农村老年人农业劳动时间相对较短。进一步的相关分析结果显示，文化程度与非农劳动参与和劳动时间相关系数分别为 0.067 和 0.324 ，且均在 1 ‰ 的水平上通过了显著性检验。表明，文化程度相对较高的农村老年人非农就业能力相对较强，在农业比较利益较低的情况下，其从事非农劳动的可能性较大、非农劳动时间较长。
　　从家庭特征来看，家庭人口数、 6 岁以下孩子数与老年人农业劳动时间呈负相关，但未通过显著性检验。说明家庭人口较多、需要照顾孩子数较多的农户，老年人农业劳动时间较少，这是家务负担较重和家庭劳动分工共同作用的结果。耕地面积与农村老年人农业劳动时间呈正相关，且在 1 ‰ 的水平上通过了显著性检验，表明耕地面积越多的农户，老年人农业劳动时间较长。同时，农户非农劳动力数与老年人农业劳动时间呈负相关，且在 1% 的水平上通过了显著性检验，说明非农劳力个数越多的农户，老年人农业劳动时间较长。一方面，家庭成员外出务工后获得较多的非农收入，这能够弥补家庭中农业收入的不足，同时农户可以通过种植“懒作物”达到节省劳动的目的，这都可以减少老年人的农业劳动时间；另一方面，家庭成员外出打工使得老年人农业劳动边际产出增加，闲暇成本提高，延长了老年人的农业劳动时间。前者体现了“收入效应”，后者体现了“替代效应” [8] 。在欠发达地区，农户土地面积相对较多，由于劳动力外出务工的收入相对较低，农户对土地的依赖性较强，因而“替代效应”大于“收入效应”，青壮年劳动力外出务工的直接后果是延长了家中老年人的农业劳动时间。但对于经济发达地区来讲，尤其是对苏南地区来说，由于农户收入中非农收入占绝大多数，农业已经不是农民收入的主要经济来源， 2010 年苏州市农民收入中非农收入占 80% 以上，且经济发达地区较高的城镇化水平使得农户耕地面积大为降低，这使得农村老年人的农业劳动时间大大减少。乡镇内非农劳动力数与农业劳动时间呈负相关，且在 5% 的水平上通过了显著性检验，表明乡镇内非农劳动力越多的农户，老年人农业劳动时间越短。对于欠发达地区来讲，由于非农就业机会较少，劳动力更多地长距离流动，这使得他们较少能够帮助和照料老年人 [9] ，由于劳动力外出打工收入并不高，家庭对土地的依赖性较强，劳动力外出打工后，家庭承包的土地往往很少转包或出租，因而老年人的农业生产负担较重。而对于经济发达地区，农村劳动力短距离就业的较多，子女对老年人的劳动帮助相对较多，同时，由于家庭非农收入较高，农户对土地的依赖性降低，在土地市场发育较为完善的情况下，农户可以通过土地流转以减少老年人的农业劳动时间。家庭总收入与农业劳动时间呈正相关，且在 1 ‰ 的水平上通过了显著性检验。表明，家庭收入水平越高的农户，老年人农业劳动时间越长。一般来讲，家庭收入较高的老年人，其对土地的依赖性降低，加上健康状况逐渐恶化，他们更加偏好于闲暇，这会促使其尽早退出农业生产劳动。同时，经验研究表明，由于实际工资和收入的长期增加，越老越多的工人积累了足够多的财富，因而自 1950 年以来，美国工人的平均退休年龄提前了 4-5 年 [10] 。然而，对于经济相对发达的江苏地区来讲，尽管农户收入水平高于其他地区，但其绝对水平仍然较低。 2010 年江苏省农村人均纯收入为 9118 元，而同期城镇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为 22977 元，如果加上城镇居民在教育、住房、医疗以及公共用品的消费，以及各种隐性收入，江苏城乡居民间的收入差距会更大。农村经济的滞后使得农户尤其是农村老年人仍旧没有积累起足够的财富；另一方面，尽管江苏省农村社会保障覆盖面较广，但其保障水平仍然较低。据 2010 年苏南地区调查数据， 87% 的样本老年人领取养老金，男性每月平均领取 463 元，女性平均每月领取 242 元，而老年人的基本生活开支为 698 元 / 月，因而在没有其他收入来源的情况下，这远远不能满足老年人的生活需要。因而土地仍然是老年农民基本的生活保障， 只要有劳动能力老年人一般不会退出农业生产劳动。
　　四、结论与建议
　　从家庭代际分工来看，由于年轻人人力资本水平相对较高，从事非农就业的能力较强、工资水平相对较高，在当前非农就业稳定性和工资水平不高的情况下，年轻人务工、老年人务农是农户家庭收益最大化的理性选择。 但对于经济发达地区来讲，尤其苏南地区，由于农户收入中非农收入占绝大多数，农业已经不是农民收入的主要经济来源，同时土地市场发育较为完善，缺乏劳动力的农户通常选择将土地流转出去，这使得该地区农村老年人的农业劳动时间大大减少；另一方面，经济发达地区较高的城镇化水平使得农户耕地面积大大减少，这使得农村老年人的农业劳动时间大为降低。因而，劳动力流动并没有使得经济发达地区农村老年人的农业劳动时间大大增加。另一方面， 农村经济发展的相对滞后，农民收入仍然不高，这使得老年农民难以顾及养老积蓄， 多数农村老人一生无积蓄或储蓄甚少。 在缺乏非农就业机会和农村社会保障水平不高的情况下，农业生产依然是经济发达地区老年农民的就业和生活保障，因而只要有劳动能力老年人不会退出农业生产劳动。
　　因而，对于经济发达地区来讲，要提高老年人的福利水平，从根本上转变农业发展方式，首先要建立全覆盖、高水平的农村社会保障体系，尤其是农村养老保障体系，逐步弱化甚至消除土地的社会保障功能，以促使大量农村老年人退出农业生产。其次，要大力发展农村非农产业，加强农村劳动力技能培训，增强农村劳动力非农就业的竞争力，提高农户非农收入水平，提高家庭对农村老年人的经济支持水平。再次，不断完善土地流转市场，培育土地流转市场上稳定的需求方，通过市场手段提高土地流转价格，使农民能真正通过土地流转受益，通过土地流转使大量老年农民自觉退出生产领域，以促进我国现代农业的健康、持续发展。
　　
　　参考文献 :
　　包宗顺， 耕地、劳动力资源利用与农业经营体制创新 [J] ， 2010 年 6 月，中国乡村发现网（ http://www.zgxcfx.com/Article_Show.asp?ArticleID=30595 ） .
　　[2] 白南生、李靖 . 子女外出务工、转移收入与农村老人农业劳动供给 [J] ，中国农村经济 2007 ，（ 10 ）： 46-52.
　　[3] 庞丽华、 Scott Rozelle 、 Alan de Brauw. 中国农村老人的劳动供给研究 [J] ，经济学（季刊）， 2003 ，（ 2 ）： 721-730.
　　[4] 同 [2].
　　[5] 吴海盛 . 农村老年人农业劳动参与的影响因素—基于江苏的实证研究 [J] ，农业经济问题， 2008 ，（ 5 ）： 96-102.
　　[6] 李琴、宋月萍 . 劳动力流动对农村老年人农业劳动时间的影响以及地区差异 [J] ，中国农村经济， 2009 ，（ 5 ）： 52-60.
　　[7] 张文娟 . 中国老年人的劳动参与状况及影响因素研究 [J] ，人口与经济， 2010 ，（ 1 ）： 85-90.
　　[8] 同 [6].
　　[9] 同 [7].
　　[10] 坎贝尔· R ·麦克南等著 . 当代劳动经济学（第六版） [M] ，人民邮电出版社， 2004 ： p55-57.